烧饭
□黄继瑜
小时候的生活十分艰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年中也吃不上几顿米饭。不要说无米,也无草烧锅。那时的我,放学后还得饿着肚子去拾草,割野草,刨玉米根,挖麦根,拾豆根等,只要能烧火的东西,一概拾之。也不知怎的,田里收的粮食少,连长的草都少。人们走路赶集,哪怕碰到一片玉米叶都要捡起来拿回家。

拾草的最佳时间是夏忙假。生产队的麦子收割完,孩子、老人早早就蹲在田头路边守候着,只等麦子运完,生产队长一声令下——“放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蜂拥而上。不管有穗没穗的,一抓无余。有大耙、小耙的健步如飞,来来往往。不一会,地上只剩麦根了。我是徒手拾麦,只盖满了粪箕底子。用大耙搂的人收获颇丰,“战利品”用绳子捆好,系在大耙柄上,哼着小调,满载而归。

那时候,各家各户做饭用的全是烧草的土灶锅,加之烧火的草还未十分干,活一把,死一把的,还得用火叉挑着才肯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煮山芋、煮胡萝卜一人做饭还是可以的。如果是烧山芋稀饭等,就得两个人:一个人锅上,一个人锅下。要是锅上没人,锅下烧火的人爬起来冲稀饭糊,锅底火会息了,锅底光冒烟,烧不着火。人趴在锅门口,拿火叉挑草,用嘴拼命地吹,好长时间才能吹着火。如果吹火时被烟呛了,会咳嗽不止。所以那时候要想烧好一顿稀饭也得两个人。母亲为了让鲜玉米秸干得快,将其砸纰了晒。

只有在逢年过节时,蒸馒头才用树根劈开的木柴和树枝、棉花根等烧火,那些东西耐烧,熬火。
棉花秸、黄豆秸最好烧锅,烟少灰少。虽然好烧,还得省着,舍不得烧,留到冷天,家里来个三朋四友的才用来烤火取暖,显得热情好客。
旱改水以后,有了稻草,人们除了拾干树枝外,稻草之类的软草很少有人用耙子搂了。也难怪,稻草、干青草确实不好烧锅,抓一大把填到锅?,一会就烧没了,且留下许多草灰。我们那里有俗语“稀饭尿多,稻草灰多”。

分田到户后,人们再也不愁没草烧锅了。但是富裕起来的农民都用上了液化气,不再烧草做饭了,因为烧草锅,不卫生,熏眼,费时间。如今田头、沟边、路旁,稻草、麦秆堆积如山。放火焚烧秸秆的事时有发生,引起弥天大火,严重污染了空气。每到夏收、秋收时节,“严禁焚烧秸秆”、“焚烧秸秆是犯罪”等标语牌比比皆是。希望有关方面能合理地利用农作物秸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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