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我印象深刻,高考前。上着公共课的时候接到电话,奶奶不行了。急急忙忙买了当天的大巴车票从琅东汽车站赶回去。回到县城半夜了,没有车回镇里,家里人也找不到也接我,便到朋友的宿舍借住了一晚,第二天搭第一班班车回去。见了奶奶最后一面。三婶一直哭着对她说,你想的孙女回来看你了,回来看你了。奶奶不肯闭眼,还想等她的大孙子,但是一直到了傍晚都没有等到……

我回过婶的时候,看大家都不怎么搭理小叔跟小婶婶。问爸爸怎么回事。爸爸说,奶奶治丧,爷爷拿不出钱来。把爷爷逼急了,才说,钱早就用光了。问他用到哪里去了,说他拿去赌了。你爷爷赌也是小赌,每次打牌都是五块钱一场,能输多少去?
一开始大家是怀疑爷爷奶奶把钱花我们身上了。爸爸说,他每个月收入除了留下伙食费全部都要寄回来了。我上大学都没另外再给过我钱,而且他寄回来都有票据。他寄回来的远比孩子们用的多。大家就懂了,知道爷爷奶奶把钱就给了谁用,把小叔骂了一顿。没有办法,先凑吧,我爸一直在外打工,有三千元在身上,就先拿出来急用,说收了礼后再算一算,几个兄弟每人该出多少就出多少。小叔期间一直想说话,被大伯喝住了。
对于小叔小婶婶,每一个人都意见很大。只听说过,赡养老人的,没听说过,结婚了有孩子,还要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接济的,况且老人都没多少生活费。若没有这些个事,说不定老人可以多活两年。大伯不喝住小叔,让他再说出个什么来火上浇油,说不定兄弟都得干架。
奶奶走后,过了三年爷爷也去了。爷爷过世前两个月,爸爸从广东辞工回家照顾他。说那两个月真的心疼爷爷。一双脚踝的肉都烂了,一捋,肉就掉了,糖尿病并发症。后期,爷爷吃得少,整个人看上去皮包骨头,抱起来太轻了。说起爷爷,爸爸眼角有些湿润。我们与爷爷奶奶是相处最久的了。
大四那年的大年初四,爷爷走了。走后,整个老屋冷冷清清,沉暮得狠,我到了广州工作,就很少回老家了。小叔还在广州打工,小婶婶在县城帮人看店。卖保健品的店,一个月500元。堂弟们的教育落在小婶婶的肩上。大堂弟小学期间,小婶婶满面春风,说堂弟考了九十几分。中学期间,满脸愁容,说他英语不行,数学不行,语文不行,就没一科成绩优秀的。高中是自费的,大堂弟在文化课方面,跟不上,每次考试都是勉强及格,摸底考试的成绩连大专都考不上,念完了高中就上班了,做了辅警。小堂弟在读书这方面跟他哥哥如出一撤。

我工作的第二年,小叔在养鸡场被狗咬了,是养鸡场老板养的狗,咬到脚,休了两个星期病假,工作就泡汤了。我跟小叔说,我们公司司机待遇还可以,现在大量招司机,让他去面试。他说,他认识的一个人在新邦做过司机,告诉他又苦又累钱不多。他不去新邦,也不想来德邦。我说,我知道的跟你不一样啊。司机分很多种的,当然,看你做的是哪一种,据我所知最少的跑市内的司机都有6000元一个月,而且有社保,以后老了多一层保障。
小叔没听我的,当时小婶婶联系他,说孩子大了,她一个人管不住,让他回家。堂弟们迷上了电脑游戏,不是跑去同学家,就是跑网吧。为了孩子们,小叔就回了县城,在县城找到了开公交车的活。
一天,小叔打电话问我借钱,问他出什么事了?他说,自己开车关门,不小心把乘客夹伤了,要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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