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仅仅想到要叫面前的少女婶婶,就从舌尖一路苦到心底深处

“这匹料子,我要了。净雪,跟裴掌柜去结钱吧,其他的料子也不必看了。”

南宫缨本是不愿多事的,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眼见裴大掌柜都在暗示她放弃天丝玉锦让给风三小姐,反倒激起她的傲骨逆麟,执意要夺下这匹布料。

就在裴不了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拒绝南宫小姐又不会得罪南宫府时,忽听身后又响起个轻柔中透着浸骨清冽的女声。

“何事这般热闹啊?”

看了好半晌的戏,风浣凌觉得自己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便含着丝极淡的浅笑缓步上前。

过去的风四小姐甚少有机会露面,更是不曾有自行出门挑选布料的权力,因此丞相府外的人甚少会认得风浣凌的模样。但能走进天衣坊的皆非寻常人,更何况这一行无论主子还是随侍的丫鬟,个个皆是气度不凡,单看外表便知道来者不善。

“王妃,这位便是南宫府的嫡小姐南宫缨。”

身为澈月王府的丫鬟,芝兰自然认识王爷母族的人,便主动介绍起来。

“哦,你就是南宫侄女啊?王爷头几日还跟我念叨着,待宫宴之时便有机会见到侄女了,不想今日如此之巧,竟然能在这里先遇到。”

被丫鬟尊称为王妃,又唤南宫缨为侄女,在场几从纵是再愚钝也立时意识到,面前这位清丽柔美中隐隐透出丝卓然英姿的少女,正是因嫁入澈月王府而名扬天下的风四小姐!

其实风浣凌与南宫缨本是同龄,但因为她嫁了辈分极高的龙御沧,所以这同龄的南宫小姐便成了她的侄女。

“拜见澈月王妃。”

就算曾经只是个庶出且据说还哑巴愚钝的四小姐,但如今的风浣凌毕竟贵为澈月王妃,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在场众人自是要向她齐齐施礼。

“还请王妃代为作主,这匹天丝玉锦是丞相府的风三小姐先定下的,可是适才又被南宫小姐看好。草民人微言轻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还请王妃代为定夺。”

裴不了终究是久经历练的老狐狸,顺理成章地便将这左右都要得罪人的问题,丢给了当下地位最高的澈月王妃。

早就已经对风浣凌如雷贯耳的南宫缨,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样年轻的面容,樱唇几番蠕动却怎么也叫不出一声“婶婶”来。

每次她有机会叫澈月王小叔叔时,从唇瓣到心尖都是甜甜的,可是现在仅仅想到要叫面前的少女婶婶,便从舌尖一路苦到了心底深处。

“清虽是我娘家姐姐,但我终不好太过偏私。但若就这样让给南宫侄女,我又怕依三姐的性子会怨怪上你,也多有不妥。”

风浣凌仿佛颇为苦恼地缓缓蹙起眉心,挣扎思量半晌方才再次看向裴掌柜道:“这样吧,这匹料子就算我要下了。”

“啊?”

在场众人霎时齐齐露出副瞠目结舌的惊讶模样,连玉树惯常冷凝的面庞上都微露不解。

“然后,便要麻烦裴掌柜亲自与南宫侄女商量一下,如何用这匹料子为她做一身合心的衣裳了。”

看向自惊愕轻怨转为震惊微喜的南宫缨,风浣凌直若春花初绽般微微一笑,并不如何争奇斗艳的华美,却也直恍得众人眼前皆是一阵晕眩。

“多谢王妃成全。”

见主子傻了眼,净雪赶忙机灵地代她向澈月王妃福身谢恩,俏丽的小脸上满是喜色。

裴不了原以为丞相府出来的澈月王妃,定然要帮着自家的风三小姐才是,哪曾想到她竟然选择以自己的名义留下布料,然后再转赠给南宫小姐,这着实大出他的所料。

“可,可是这匹料子,着实是风三小姐先定下的,草民只是回来取货。”

尽管风浣凌说了都算在她头上,可是如果裴不了当真就这样把天丝玉锦让给她,丞相府里那位日渐跋扈的三小姐为此怪罪下来,他哪里担待得起?他只是个掌柜,又不是那位传说中那位权势能力通天的大老板!

“裴掌柜适才不是说,全权交由我来作主的吗?难道现在要反悔?”

聪敏如风浣凌,自然早就看透裴不了狡诈地把问题丢给自己,实则便是料定她会帮着风清,所以如今结果非他所料便难免慌乱后悔。

如果不是他自己出现表明身份的话,没人知道谁才是繁盛数百年之久的天衣坊的老板,而数百年来被天衣坊历代的大掌柜口耳相传的,辨别大老板身份的惟一方法,就是世间仅此一枚的白玉月。

“啊?我才是老板?什么意思?”

聪明如风浣凌,当此情境下也不由得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龙御沧的话。

“裴掌柜,去取几匹适合王妃的料子来过吧。哦,顺便再把近些年的总账取来,让你们的新老板过过目。”

经龙御沧这样一吩咐,呆愣已久的裴不了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向来灵活的口齿霎时都失了作用,嗫喏半晌最终也只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只要有这枚玉在手上,日后这天下所有的天衣坊店铺,皆归你所有由你任意管理。除此之外,还有容海当、归一钱庄与不醉楼,皆是凭这枚月来认老板的。”

苏悦与芝兰、玉树也早已退到雅间外,坐在镂花紫檀木椅里的龙御沧毫无顾忌地将风浣凌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后以极其轻描淡写的语调,讲述出让她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的内容来。

天衣坊、容海当、归一钱庄、不醉楼?

这任何一个名头拿出来,都足以震动整个归元大陆商海的店铺名称,竟然同属于一个幕后老板,而这个人竟然就是以淡泊脱俗闻名的澈月王?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现在已经属于她的这枚神秘月这四个各自占据行业龙头位置的连锁店铺名头,都已是数百年的老字号,就算龙御沧再如何神通广大,终究是个还未满三十岁的凡人,绝不可能是这些店铺的最初创始人。

那么他是如何得到白玉月的?

还是说,那些店铺本是龙氏皇族秘密经营多年,因为先皇偏爱这个没能继承皇位的儿子,才秘密传承给他的?

思来想去,风浣凌觉得还是皇室传承这点比较合理,但是如此贵重的月,他怎么好像只是随手给了她块普通玉饰般,便轻飘飘地交给了她来执掌呢?

要知道,哪怕仅仅一个天衣坊积累下来的财富与人脉,便是真真切切的富可敌国,更何况还有其他三家同样在整个归元大陆都响当当的商铺!

原本她想倾覆龙溟的江山,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招兵买马等一切运作都必须的钱财,虽然澈月王府的金银也足够她几世无忧,但显然与倾国之力相比还远远不及。但如果这枚白玉月当真可掌控四大商铺,便彻底解决了她在金钱方面的所有难题!

然而,纵然龙御沧说得如何举重若轻,但风浣凌坚定的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是真的。

“怎么了?娘子是在感动为夫如此倾囊相赠么?那么,是不是应该适当给为夫些奖赏,或者说是回馈呢?”

在外人面前的澈月王总是伫立在与世隔绝的不胜寒之处,清冷高远得让人觉得威不可侵可望而不可及,但在风浣凌面前的龙御沧,却时常将她像个孩子般极致宠溺着,而他自己不时也会变得像个跟她要糖吃的孩子。

“夫君觉得为妻该如何回馈才好呢?”

纵然心头还有千百个疑问在不停地盘旋回落,风浣凌却已然不想问出口。

她相信关于他的一切秘密,待他想告诉她、可以告诉她时,不需她问也自然会尽数告诉她一切真相的。

所以现在她也没必要过多去追问,毕竟他连如此重要神秘的白玉月都交给了她,且还讲明了如何使用,她凭什么还能不去信任他呢?

“待会儿回府后,娘子就只‘穿着’这一枚玉,在房中单独与为夫共用晚膳可好?”

略一思量便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自满面清贵圣洁如月神般的龙御沧口中吐出来,竟是那般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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