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刚是村子里的一个小伙子,二十多了还没有对象,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春天时,他和村上的十几个小青年一起,被派到县上的水库工地去修大坝。

劳动是辛苦的,而且好长时间才能放一次假,歇上一两天。赶上放假时,人们大都是呆在工棚里睡大觉、打扑克、闲聊天儿,或者是仨一群俩一伙地去附近的镇街上闲逛逛什么的,轻松而自在。勇刚却有自己的打算,一到放假的时候,他就赶紧拾掇拾掇东西,一个人急急忙忙而又乐乐呵呵地跑回村子里去。
有一次,人们见勇刚又要回村子里去,就拽住他,你一言我一语地取笑起他来。
“这么大老远的,一趟一趟地磨鞋底子,穷跑什么?”
另一个帮腔儿的撇一撇嘴,说道:“就是的,你又没有娶媳妇儿,村里又没个相好儿的,跑回家里干什么呀?真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乐儿!”
一个正在张罗着要打牌的拉着他的胳膊肘儿:“啊呀,回什么回呀,安安生生呆上两天不好么?来来来,今几个给我们一块儿打‘升级’,三缺一,正好差一个人哩!”

勇刚的表情有些狡黠,笑嘻嘻地说:“哎,要不说你们啥也不懂哩!正因为咱没有媳妇儿,没有相好儿的,才紧着往家里多跑几趟呢!”
众人诧异,一个个瞪着眼睛瞅着他。
勇刚慢慢悠悠地说:“ 每回回到家里,总能在街上碰见村子里的那些大娘们。你们说说,大娘们最好干点儿吗?”!勇刚说到这儿,卖了个关子,抓起桌上的茶缸,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接着又说道:“不知道吧?告诉你们,大娘们就好东说说西说说地给人保个媒、拉个纤儿什么的,搭上工夫、顾不上做饭领孩子也愿意。见了咱,保不齐就会打问:‘哎,你们看,这不是谁谁家的那个大小子嘛!长得这么高高挂挂的,赶紧给他说个媳妇儿吧!’你别说,老这么在她们跟前晃悠着,兴许就能‘晃’出个媳妇儿来呢!你要是老不回去,大娘们就会把你给忘了,把好闺女都说给别人家了。傻乎乎地在这儿闲呆着,谁给你去说媳妇儿?你等着打你的光棍儿吧!

勇刚的一席话,把人们说了个张飞穿针——大眼儿瞪小眼儿,全都哈哈哈地乐了起来:“你小子,肚子里不光装着萝卜、山药、饼子的,弯弯绕儿也有不少哩!”有一个人则给他泼了点冷水,说:“要我看呀,你这是烟袋锅子一头儿热,不顶事儿!”
人们私下里也开始叫勇刚“媳妇儿迷”,等他再从村子里跑回来时,就纷纷扯住他让他“汇报战果”。
可是,在这帮子小青年儿当中,最先搞上对象的却不是勇刚,而是常常不言不语的树广,他和邻村的一个叫桂芹的漂亮姑娘好上了。桂芹也是在这个水库工地上做工的,在共同的劳动和生活中,他们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一来二往,三遭五趟,很快就建立了纯洁朴素的爱情。而勇刚的那一番自以为巧妙的心计,并没有“显灵”。
■文/改编自《在村子里》(樊秀峰 著 河北出版传媒集团 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 )

■编辑/徐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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