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4.出生
三伏的天,格外的热,更显得井里的水凉得有些刺骨,女人正在井旁边捶打着衣服,邻居家二婶也来了,二婶嘻笑着指着那个方向,小声对女人说到,我出来的时候,你家里的刚从那家出来。女人低着头,眼睛偷看了一眼二婶,又赶快看向地面,小声地呼吸着,她已经习惯了村子里的女人们看她的笑话,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住有什么办法,现在又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二婶洗了块抹布,笑嘻嘻地走了。女人的手停了下来,突然间有一点恍惚,手松开了棒槌,哐当掉在了地上,她猛然间清醒过来,捡起棒槌使劲地捶打起了衣服。不知道洗了多久,女人端着盆子,挺着大肚子,慢慢向着家挪去。
半夜了,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村子里一片亮堂堂的,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女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肚子疼一阵子,又好了,刚睡过去又疼醒了,头上一直冒汗,女人爬起来敲响了公公婆婆的房间,妈,妈,我肚子疼,妈,肚子疼……房间里好一会传来了婆婆的声音,忍着,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你这么闹腾全家都不睡觉了,快回去睡觉。女人只好踉踉跄跄回了房间,忍着疼痛重新躺在了床上 。公公着急的问,不会出事吧,婆婆大声呵斥道,你生过孩子还是我生过孩子,她是头胎,没这么快,叫了接生婆也是个等,等天亮了再说。
好不容易天亮了,女人已经疼死过去几次了,公公征得婆婆同意,急匆匆的请来了村里的接生婆王婶,王婶吩咐婆婆赶快烧热水,婆婆边烧火边喊到,造孽啊,半夜就起来折腾,哪个女人不生孩子。王婶端了碗水给女人,女人都有些不清醒了,有渴又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王婶安慰道,别怕,你身体硬实,没事。又塞了块毛巾放她嘴里,女人死死咬住,她的牙都快碎了,没过多久,孩子生出来了,是个小小的女娃,生出来也不哭,王婶说是呆在肚子里太久了,说着,一手提着婴儿的两只脚,倒立起来,一只手使劲地拍着屁股,终于,哇的一声,孩子哭出了细细的声音。王婶包好婴儿,给女人看了看,女人看了一眼就闭上了。
婆婆端着热水进来了,王婶赶紧抱给婆婆看,婆婆一看,和自己儿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抱过来露出了笑容。第一个是女崽好,能帮忙带弟弟,婆婆嘟哝着,女人这才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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