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修辞!

作者 /未央君

做为纯纯的花甲之年的北方客,大半生在凋零的北方冬季,执手相望的多是内心礼赞的大白杨。绝没想到,临近退休竟人老入花丛,来到了天堂之都杭州,在满目青翠中因为多看了你(竹)一眼,竹和笋母子竟成了我的桌上客、食谱上的常驻嘉宾,煮豆燃豆萁一样,竹著夹竹笋,一副惊人眼球、雷人脑洞的“惊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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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 竹

北方无竹。我二十岁前关于竹子都是从文学作品里认知的,鲜活地出现在记忆里的初印象,是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的,佐之以“小小竹排江中流,巍巍青山两岸走”,视觉听觉统一的强化印象,十分向往竹林涛声。矛盾的是,对不曾谋面的笋似有偏见,偏见来源于当时“大字报”常用的一副对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没见过笋,凭臆象生憎恶。

第一次见竹,记忆中是在北京动物园,园大门口一侧一堆竹子,像极了家乡一簇柳树毛子,看着像竹子,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独立向上的,而是长成一蓬?当时第一次到大城市,不敢离开同行者,只好一步一回头好奇又贪婪地看,不小心撞到行人,收获了白眼。

然后见识多了,才知道竹子种类海了去了。有一类就是观赏竹。有幸到浙江安吉,著名的竹博物馆,眼界脑洞双开,关于竹子的历史和现在、本土和海外、贡献和不才,蔚蔚壮观。深入竹林领略修长笔直,听竹海涛声,观“入竹万杆斜”景,想象竹简记录历史的丰功和竹鞭教育惩戒之功效,和接受5岁外孙的科普“竹子是地球上生长最快的植物”——他的知识来自快手,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竹感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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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 竹

第一次吃竹笋忘记何时何地了,现在长期吃在南方,这竹制食品就和家乡的土豆一样,已成家常菜。按说产竹笋是有季节性的,但逛菜市场,好象四季都有鲜笋在卖,可能竹的种类繁多,竹笋就不限于冬笋春笋。笋干,无论片状丝状,常年有货。保鲜袋装的腌制的鲜笋,完全弥补可能食鲜不得的空缺。那种泡好发制过的半成品,可炝拌速食,可与肥瘦炒炒烧烧,也可金华火腿绍兴酱老鸭炖炖煲煲,真个是四时可期,可荤可素。

一次驱车去临安,女婿说,去尝一尝竹子的新吃法,保证爸爸爱吃。第一次见到吃到知道手剥笋,整根的笋衣未剥的上来一盘,像极了小时候北方常见现在稀缺的蒸熟了的高粱乌米”。由于是在冰箱里拿出,格外的凉爽可口,四个大人光手剥笋吃了三盘。以后,手剥笋是我的下酒菜必备,放在冰箱保鲜层,冰冰凉,一种我喜欢的冷艳。犯了“鸡蛋好吃还要看看下蛋的鸡”的毛病,特意到产地安吉吃了顿手剥笋,带回来一堆笋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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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 竹

认真说,北方无竹不够严谨。“五讲四美三热爱”时,有领导美化室内,办公桌上摆一盆文竹,纤细多姿,秀色可餐。“发财树”大流行时,有同事购一捧“富贵竹”,水养的,嫩竹还是竹子的顶部,人为地做成了螺旋状,扭曲着向上,象极了鲁迅笔下东京留学生的辫子在脖子上扭的那几扭。不过这样室养的竹子,丝毫没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风骨,不入我“老人家”的法眼,呵呵。

女儿家为了所谓的学区房,新换旧,高换低,在杭州老城区买了个一楼。装修时在小院东侧,植竹一排,极具观赏价值的紫竹,而且是“梅花一树映疏竹”状的存在,真的紧邻一株梅。这不仅解决了东坡先生“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选择性难题,更让我在“醉倒幸无长官骂,出游自有老人期”上同频共振、和谐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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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 竹

爱吃笋言爱竹,是简爱。我对竹“爱爱爱不够”,宠爱成嗜,大概因竹品。

认得几个字,看过几本书,最主要的自学中文专科,一辈子靠笔吃饭,有意无意地学得关于“绿卿”(竹子雅称)的诗词歌赋也有几许,在这里说也说不过来。一个比我有名的“无名氏”总结的竹子十个品格我很认同,其云:竹有十德。其身形挺直,宁折不弯,曰正直;虽有竹节,却不止步,曰奋进;外直中通,襟怀若谷,曰虚怀;有花深埋,素面朝天,曰质朴;一生一花,死亦无悔,曰奉献;玉竹临风,顶天立地,曰卓尔;虽曰卓尔,却不似松,曰善群;质地犹石,方可成器,曰性坚;化作符节,苏武秉持,曰操守;载文传世,任劳任怨,曰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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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在重庆磁器口,单位一哥们看中一款竹节杯,摊主告知可以当场刻字的,哥们征询我的意思。和这哥们是没有利益计较、过心的交往,我深知他的为人,于是老实不客气地说:“未曾出土便有节,刺破青天也虚心”,人竹两相宜。哥们欣然。

未曾出土便有节,刺破青天也虚心。吾之嗜竹成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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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未央君:本名王伟明,吉林镇赉人。机关文字工作者,现代作家协会会员。曾有通讯、杂文、随笔见诸《人民公安报》《吉林日报》等报刊。小小说、散文、诗歌等多篇刊发《作家文学》等网络平台和纸媒,间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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