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是田叔在山西打工时认识的。田婶大我两岁,不过田叔长我一辈,所以我还得叫她田婶。
我和田叔是邻居,我和田婶的接触当然多了一些。她来田家之后,我们之间发生的许多事情,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
田叔父母的身体不好,田叔又长年在外打工,家里的一摊事全落在了田婶身上。这田婶,别看她身体单薄,却十分能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田婶还是个十分热情的人,村里无论谁家有什么大小事情,只要她有空,都会去帮忙。所以村里的人都非常喜欢她。我们是邻居,本来两家的关系就不错,有了热情的田婶之后,关系就更好了。我家做什么好吃的,我妈都会给她家送上一碗。田婶做她山西老家的饭菜,也会送点过来让我们尝尝味道。看我们被辣得不堪的样子,田婶就格格地直笑。农闲时晚上没事,田婶还会到我家串门,和我爸妈张家长李家短的聊上一会。
当时我在镇上的一家厂子上班,每天早出晚归。只有晚上才会见到田婶。由于是同龄人,我们很是聊得来。她向我介绍她老家的风俗习惯,我向她讲述我们家乡的风土人情和历史典故。
田婶知道我是高中毕业生,知道的事情不少,对我很是崇拜,经常像小学生似的向我问这问那的。那傻乎乎的样子,十分可爱。
时间一长,我就把与田婶聊天当成了晚上一个重要议程。晚饭之后,我就等着田婶来串门。我要向她讲述当天我在镇上和厂里的见闻。我好想看到她听我说话时那傻乎乎的样子。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晚上,田婶没有来串门。我心里犯着嘀咕:田婶今天怎么啦?
正在我犯嘀咕的时候,田奶奶突然闯进了我家。一见我就说:“大兵啊,玲玲病了,烧得厉害。这可咋办啊?”
我一听,连忙安慰她说:“奶奶,您别急,我这就过去看看。”说完,我赶紧来到田叔家。
田婶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嘴唇干裂,呼吸急促。我摸了摸她的额头,连忙说:“奶奶,婶子烧得很厉害,必须立即送医院!我回去拿摩托车,我们马上就走。”
乡村的小路,雨后湿滑。田婶抱着我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 我小心翼翼地骑着,十几里的路程竟骑了半个小时。
医生检查后,生气地对我说:“病人是病毒性感冒。你这老公也太粗心了,病人应该是上午就发烧了,为什么到现在才送来?”说完,马上开出了处方。
我拿着处方跑上跑下,交费拿药。不一会田婶就打上了吊针。
待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我才发现我没来得及穿雨衣,衣服全湿了。
一瓶水吊完之后,田婶明显好多了。她看着疲惫不堪的我,眼里充满了感激。轻声地说:“大兵,谢谢你了。”
我微微一笑,说:“婶子,谢什么呀?你是我婶子,田叔不在家,我这不是应该的吗?”
天亮之后,田婶的公婆来了。我嘱咐他们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田婶痊愈之后,她的公婆为了谢我,一定要请我吃饭。我再三推辞也没推掉。
那天晚上我下班之后,田大爷就把我请到了他家。田婶正在厨房忙碌着,红扑扑的脸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显得十分漂亮。
田婶一见我就笑着对我说:“大兵,这些菜都是和我妈学的淮扬菜,没放辣子,你放心地吃吧。”
这个田婶,还真是有心了。我连忙说:“婶子,谢谢你了。都是邻居,不用这么客气。”
田大爷还拿来了半瓶白酒,要与我喝两杯。
我和田大爷一边喝酒,一边聊着。田大爷说:“大兵呀,你也不小了,也该找对象吧。”
我说:“找了,可人家姑娘看不上我。”
田婶不解地说:“哪能呢?你这么帅,这么有才,心肠又好,哪个姑娘这么有眼无珠啊?”
我说:“婶子,你别拿我开涮了。要是真的如你所说,我都该抱上儿子了。”
田婶说:“大兵,要不,婶子帮你找个山西妹子怎么样?”
我说:“那敢情好。”
田婶说:“你先说说,你有什么要求。”
我说:“婶子,我没什么要求,就像婶子一样就行了。”
“我?”田婶一听,脸刷地红了,低下头愣在了那里。
我赶紧解释说:“婶子,我是说只要和你长得差不多漂亮就行了。”
田婶瞥了我一眼,说:“我算啥,我老家那边比我漂亮的妹子多了。下次我回去给你带一个过来,保证让你满意。”
我连忙说:“那我先谢谢婶子了。”
田大爷听了说:“玲子,这事你上点心。如果这事成了,你在这里就多了个伴,那多好啊。”
吃完晚饭,我道谢之后就回家了。
此后,田婶晚上没事的时候又来我家串门了。
有一天,我爸妈不在家。田婶又来我家串门了。我们聊了一会,田婶问我说:“大兵,你怎么没去山西打工呀?”
我说:“我在厂里干得还不错,不想远离家门。怎么,你希望我到外面打工?”
田婶说:“不是。我是说如果你也到山西打工,我们可能早就认识了。”
我不知道田婶是啥意思,看着她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田婶看着我说:“如果那样,说不定……”说着低下了头,双手在摆弄着发梢。
我一听,故意大笑起来,说:“婶子,田叔是我们村有名的能人,村里许多姑娘想巴结他还巴结不上呢。你嫁给他是赚大发啦。你就偷着乐吧!”
田婶无奈地笑笑,说:“你田叔是挺不错的,对我也很好的。”
我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婶子,按辈分你是婶,按年龄我们该是朋友。我们就做好朋友吧!”
田婶点了点头,说:“大兵,你说得对,我们做好朋友!”
这时,我爸妈正好回来了。田婶和他们聊了两句地里庄稼的事,然后就地回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田婶嫁到田家已经两年多了。由于和田叔聚少离多,田婶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这让她的公婆十分着急。春节过后,田叔决定把田婶带到工地去。
田叔夫妇明天就要走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心里很有些不舍。
第二天早上,我骑摩托把田叔夫妇送到了车站。田叔拜托我多多照顾他的父母,然后就上车了。田婶在车窗口与我挥手告别。看得我心里酸酸的。我不知道该对这个山西妹子说些什么。
汽车已经开走了,我还站在路边眺望着。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婶子,早日怀上孩子,回来我们还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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