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年,年味儿十足,永远难以忘记。
一进入腊月,城里人们虽然不像农村那样杀猪宰鸡磨豆腐糗豆沙蒸煮熬炖,可每家每户的家长们,也是下班后急急忙忙的蒸煮煎炸洗涮庭扫缝缝补补,年前各项准备,一通忙活。
那时候反对迷信,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述职,城里人们虽然没有烧香磕头祭灶的,也买些“糖瓜”大家吃点,讲讲灶王爷的传说故事。
我家在市中心偏南,家门前有一片很大的空旷场地。空场的西面有一户姓杨的老两口慈眉善目,热情待人。他们家的老姑娘还跟姐姐是同学,所以我经常去杨爷爷家玩,他们一家也特别喜欢我。
年前这里就开始搭戏台了,准备过年唱大戏,戏台就在杨爷爷家门口。他家东面是一溜能够拆开的门板,大概原先是个小店铺吧,过年唱戏,演员们正好利用他家外间屋化妆和休息。
年三十头一天就开始唱戏了,白天晚上都有大戏,连续数天,看戏的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戏台周围,卖小吃的,卖泥人灯笼花脸冰糖葫芦的,有拉洋片看西洋景的,有卖花生瓜子糖球崩豆的,有卖鞭炮起花二踢脚的,有卖烤白薯馄饨锅贴的……
台上唱戏,每当有舞刀弄枪大花脸的武打戏,小花脸翻筋斗,我们就相互呼叫赶紧跑过来看;可那些什么老旦小旦和戴胡子的在台上伊伊呜哇没完没了的说唱起来,我是一个字也听不懂,我们赶紧远远的离开去玩耍。
晚上,这里比白天还热闹,看戏的人更多。我和小伙伴儿们在戏台下面及周围捉迷藏,在边远一些的地方,或者打着灯笼,或者放烟花鞭炮。
把“起花”点着后,它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高高的钻到夜空;“滴滴筋儿”,点燃后,它只能轻轻爆出许许多多的火星,没有响声,特别适合年龄小的孩子燃放;“老鼠屎”,形状酷似腰果,轻轻抠开它的尾部点燃,它会旋转着喷射火星飞向天空。也有跑偏的时候:它向你旋转过来,大家一阵惊呼,迅速跑开,然后哈哈大笑。此外,除了小红鞭炮二踢脚外,还有各种摔炮,拉炮,花炮,黄烟炮,灯炮……
黄烟炮点燃后就一直冒着黄烟,等黄烟冒完了,过一小会儿,才会爆炸,声音挺响。
“灯炮”之所以如此称呼,它点燃后就像一盏小油灯或者像一只小蜡烛燃烧着,炮的里面添置的是黄色炸药。它没有“炮捻”,抠开它的封纸,轻轻挤出一些黑色药面,点燃,能够燃烧好一会儿,然后爆炸,爆炸力还是很大的。我们在它的上面扣上铁罐头盒,都能够炸碎。那次我和姐姐放灯炮,把它戳在雪堆上面点燃。谁知道它没有出现像其他时候的“灯”,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点燃了。我们等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爆炸。我们判断它没有被点燃,准备重新点一下的时候,它突然爆炸了,把雪堆的积雪崩了我们满身满脸,好在没有伤着人,有惊无险。
年三十晚上,孩子们举着灯笼游荡,鞭炮声声,欢声笑语,人人高兴。
大年初一吃饺子,农村人在其中某一只饺子里面放上一枚铜钱,看看谁能够吃到,吃到的人,是这一家有福气的人。我们感觉放铜钱放硬币不卫生,而且弄不好还有吞咽下去的危险,就在某一个饺子里,包上或者水果糖或者花生豆,看看谁能够吃到。嘿嘿,连续好几年大部分都是被父亲吃到。
吃饺子前,要先放一挂鞭炮,究竟什么讲究,我也不知道。放鞭炮的“重任”自然是非我莫属。
吃完初一的饺子,换上新衣新鞋,兜里装上父母给的压岁钱,喜气洋洋地和小伙伴们去街上“疯”:放炮,看戏,买些小玩意儿或者小零食,你追我赶,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从初二开始,我们就开始结伴去公园,除了看飞禽走兽狮虎熊猴外,还有从外地来的杂技魔术高跷,有跑旱船耍狮子的,有少林五虎武术表演的,有卖各种各样手工艺品的,有卖各种各样小吃零食的……人们摩肩接踵,喜气洋洋,兴高采烈评价着自己中意的东西。
一眨眼就到了元宵节。家家户户吃元宵展花灯放鞭炮。元宵有时买一些,也有自己制作的,吃起来照样甜蜜可口。
晚上的灯笼陆续点亮了,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有十二生肖的,有莲花灯有寿桃灯,有圆球有宫灯……手巧的人,还做出走马灯,利用空气对流的原理,让画着神话故事图案的灯笼上缓缓旋转。
……
过年的年味儿,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了。如今的年味儿,是越来越淡了。
真怀念小时候过年的气氛,那才是有滋有味,幸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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