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是个闲不住的人,除了平时忙工作外,冬天还得堆肥(掏大院的厕所),秋天就更忙了。
那时候家里的生活条件非常差,尤其是倪咏已上学,老哥上初中,家里的粮食已不够吃,老爸是工人政府每月都给一定的粮食,但是老爸是下井工人,每天干的都是力气活,那点粮食自己都不够吃,于是家里开了一些荒地,种点蔬菜和萝卜,还要种点糖菜喂猪,剩下就是冬天老妈回老家去取粮食,实在不行就是买点高价粮,再不行就是煮一锅土豆,这样单调没法下咽。
没办法,老妈就整体想着怎么对付的吃,比如说蘸点胡麻油,要不就是将土豆杵烂,一直杵到土豆晶晶,但是非常费时费力,一个人供三个小孩根本供应不上。老爸是劳动力,是要吃一些馒头之类的主食,当然和其他人吃的略有不同。
为了缓解家里的生活困窘,老爸当时在二采区当区长,每次下班,都要绕道去召庙村外面已收秋的地里拾麦穗,当然他不是拾麦穗,而是翻二遍地,就是在别人家收完土豆的地了在翻翻,捡别人家剩余和遗漏的小土豆,带回家吃。
这样的日子要一直延续的冬季。只记得那时老爸回来的时候总是后半夜。倪咏在朦朦胧胧中听见开门声,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
早晨起来时候,老爸已经上班去了。但是在院子里的麻袋里面可以看见非常小的土豆,大概都是乒乓球那么大,最大一点的也就有鸡蛋。老妈把这些小土豆都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着吃,有时候为了有嚼劲,会专门将土豆放在外面冻了再吃。
那个年代,他老爸也有他自己的爱好,他酒量不大,但是爱抽烟、爱看书,这大概就是倪咏全家人爱看书的原因吧!
老爸买的第一套书就应该是射雕英雄传,听老爸说,那本书快看完的时候就让队长没收了。
后来倪咏结婚以后,当去岳父家的时候,看见岳父蹲在地上,靠着墙吃饭的时候,就突然想起,当年的老爸就蹲在炕的下面,靠在两个柜子中间,端着大碗吃饭。
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理解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因为他们还有活要干,因为他们的衣裳脏,因为…。
作为儿女,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这样,一直认为那是理所应当,一直认为那是正正常常。直到去了岳父家才觉得,是该将他们扶起来,让他们坐在他们该坐的地方,而不是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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